南寧華僑補校並不是當時所描繪的南寧美麗的風景區-相思湖旁的校園,而是仍畫在圖紙上連影子都不見的東西。這一批遠離迢迢歸來的“海外弧兒”只好暫時安置在南寧公安幹校。南寧公安幹校校園不大,生活條件也很差,主要是難得有水洗操,夏日炎炎,汗流夾背,對酷愛淨潔的我們無水洗澡真要人命,大家意見特別大。分配到南寧的同學本來就不多,彼此在幹校日常見面多了就容易混熟,尤其慶雲為人隨和,又平易近人,他自我介紹說他是黎航雲的堂兄…。 我們都認得航雲是我們巴中回國同學會有名的“苦力工”(糾察隊),他身材魁梧,是人人皆知的“大力士”。就這樣,我和慶雲相識相熟了,彼此常在一起聊家常,這時我才知道他是地道的梅縣人,解放前夕隨兄從梅縣到南洋謀生,也是我們常說的”唐山新客”。我們在南寧公安幹校雖然日子不長,但我倆卻在困難的環境中“同樂共苦”成了好朋友。高考放榜後,我考上廣西大學化學系,慶雲考上在桂林的廣西師院英語專業,從此彼此各奔前程,信息杳然。 64年大學畢業,慶雲被分配到在南寧的廣西教育學院英語專業任教。由於他為人誠實、工作努力,加上群眾關係好而受到表彰,他工作不久就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黨性強,能模範帶頭作用,並出色完成各項工作任務,差不多每年他都被評上優秀黨員和先進工作者,他很快就被提拔為學院副院長(副廳級)。他這個大官當了不輕,責任也很重,他主管別人不願管的雜事,也是主管很容易得罪人的瑣事,例如後勤、辦公、基建、分房…。慶雲本來就是個白面書生、文質彬彬的“秀才”,一定要他負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雜事、瑣事簡直是要他的命。可是慶雲卻“逆來順受”,又很要強,他一旦接受這繁重的任務就一定要幹好。為了把工作幹好,他埋頭苦幹、任勞任怨,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也看小個人榮譽…,日久天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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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工作的很辛苦,他也太累了,但他仍然堅持工作。他真是一個難得的真正服務於人民的好幹部,也是一個十分清廉的好黨員,這都是他死後組織和群眾對他的評價。 慶雲的家離我們的家僅隔一條馬路,因此彼此常來往,一見面更多是聊工作和家常…,彼此之間談了很多就有了共識。他很喜愛我正在讀大學的女兒,他原是英語老師,對我女兒讀大學的英語8級水準非常賞識,他說她的英語不一般,筆語、口語都很出色,是難得的人才…。兒女的婚事不知不覺被提出來了,我們的“親家關係”無形中就這樣“內定”了。令人欣慰的是兒女對他倆的婚事也不反對,大學畢業後他倆建立了幸福美滿的家庭。女兒真如慶雲說的成為廣西不可多得的女傑,國家派她到英、美、比利時等國留學回國後為政要們出訪當中英譯員,又是幾個大學的客座教授,此處不多贅述。 90年我們赴港參加60屆聚會,健康體檢時醫生己經診斷慶雲患有嚴重的高血壓病症,當時醫生就要他住院治療。為了讓他能參加聚會才勉強同意給他帶一些西藥去服用,並叮囑他千祈不能停服或不服,但慶雲卻說西藥副作用大不宜多服用,而他連中藥也沒能按時服用。我奉勸他高血壓一定要遵從醫生服藥並且一定要系統治療才能穩定降下來,尤其不能趨然停藥,要不然血壓就會反彈,這是很危險的。但他對誰的勸告都置苦罔聞。他還是拼命地工作,整天忙忙碌碌,把自已的健康完全置於腦後而不顧,他的病情日愈嚴重。有一日他忽然暈倒不勝人事,家人急送他到醫院急救無效,他的逝世真令人感到惋惜和悲痛。 他埋葬在南寧烈士陵園高幹墓地,我們每年清明季節都會去給他掃墓以資悼念。安息吧,慶雲! 二〇一一年三月三十一日於南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