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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幽幽情》读后感

《悠悠岁月幽幽情》读后感
  几年前在母校华中的一次茶叙中,我捷足先登,幸运地抢购到了一本文艺著作《椰子树下的故事》(以下简称为《椰子》)。丁发少见寡闻,对文艺界的知名人士,一无所知。说句实话,我抢购的原因是因为看到“椰子树下”四个字。作为阿侨,我对 nyiur melambai,情有独钟,也容易产生缱绻之情。回家路上巴士内,我随便翻几页,呵,爱不释手。接下来的日子,自然就一页页细读。我读的相当投入,因为故事内容,似乎都发生在自己周围,甚至亲身经历过。主人翁也似乎都有我们的影子。读起来就容易产生共鸣,产生亲切感。后来知道,作者是名家,叫许琼铃,北京归侨。许琼铃文笔流畅,刻画人物细腻。书中每个主人翁,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作者描述周围事物,异常生动,让人觉得自己犹如身临其境。读着,读着犹如享用一盘美味可口的印尼菜,细嚼慢咽,其味无穷。很快把书读完。

  十分感谢张茂荣学长,打电话给我,说有本好书要馈赠给我。我即刻登门索取,啊,是许琼铃新鲜出炉的《悠悠岁月幽幽情》(以下简称《悠悠》)。我再三道谢,并向他表白,我是许琼铃的粉丝。当日,我自然抛开一切工作,又再次享受到了一盘“美味佳肴”。

  《椰子》、《悠悠》都是佳作。作者通过书中人物的经历和遭遇,把我们阿侨们半个世纪以来漫漫人生道路上方方面面,深刻生动地记录下来。阅读中,我们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的激情岁月。我们在急切地作北归的准备,我们兴奋的踏上了神州大地,我们走上了工作岗位,我们遇到各种困难和挫折,我们成家立室,开枝散叶,最后劳燕分飞。两本书也全面的反映出归侨中“心灵深处的爱和痛”,同时,反映出当前国内的生活现实和社会乱象、弊端。作为“归侨文学”(作者语),我认为《椰子》、《悠悠》值得我们阿侨们一读再读

  十一月初,我去雅加达参加华中母校建校 75 周年大庆,游去 PUNCAK 和老同学叙旧聚会。老同学在一起,有说不完的故事,见到迎风招展的椰树,我不期然就想起 《椰子》,想起书上的主角:张启光、林茹娟、詹天星、孙洁等。

  回到了香港,在家休息。有天,望了书架上的书籍,视线停留在《椰子》上,就顺手取出,且随便翻翻几页。噢,忽然翻到了 P.376 页,“本书不足之处欢迎……..广大读者赐教,并希望……..推荐”。

  我于是产生冲动,写出这篇涂鸦,目的之一,就是向网友们推荐这两本好书。至于赐教 ,千万不敢当 !但就书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我想提出一些看法,算是愚者千虑之一得吧。

  细读之下,发现《椰子》和《悠悠》在描述和记述上,存在某些失误,出现时间和地点错位。举例如下:

“八十年代初,东南亚到大陆旅游观光的人多起来”(《椰子》P.70.)。 实际应该是九十年代初。八十年代初,一些东南亚国家政府,特别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根本是严禁其公民前往中国大陆的。印尼绝对禁止,马来西亚只允许长者(六十岁以上),新加坡一定要申请,即必须获得新加坡政府批出的 Endorsement ,才可前往大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些华人只好绕道由澳门入境大陆。如此这般,原来因为当时港英政府的移民局,设于各口岸的入出境印章颜色有异。罗湖口岸红色,机场口岸黑色,港澳码头绿色。这三个东南亚政府一见到自己公民所持的护照,有港英移民局的红色出境章,就知道是由罗湖前往深圳的。自然就会对持证人提出检控。为此,对于那些由澳门入境珠海拱北的旅客,中国边防给予“另纸签证”。中国边防的入出境章就盖在另纸签证上。有关政府当然知道是什么回事,但没有白纸黑字,就难以检控。这种“猫捉老鼠”的怪现象直到九十年代末才有所改进。作者的这种时间错位,在《悠悠》中亦有几处出现。例如P.60.“学生们去煽风点火……..我有和吾桐碰头,……..他有两次来校看大字报………他告诉我近来《参考消息》上一直在登印尼的消息,右翼军人掌了权”(书下面有注释是指1965年在印尼发生的“九•三〇”事件)。如所周知,学校一片大字报海洋(吾桐和春雨碰头的时间)是1966年5月25日聂元梓炮打北大校领导后才出现的。这之前人民日报就已经大报特报印尼变天的消息了。尤其1965年10月23日,印尼外交部分别照会中国驻印尼使馆和外交部,宣布印尼政府决定关闭印尼驻华使馆,要求中国保证其使馆人员安全撤离中国。在那种突出政治的岁月里,春雨怎能不知情 ?再说,国家规定,大学生可以阅读《参考消息》,因此在大专院校各系的阅览室,几乎都可以阅读《参考消息》。难道暨大例外 ?一句话,印尼发生的大事,刚回国的春雨竟然过了半年多还茫然不知?似乎讲不过去。另外《悠悠》P.168.有句“这些在七十年代初不是小数”。这里讲的是冬雪的堂兄在H市的投资“完了”的描述。张茂荣兄在代序中有句:“在八十年代向改革开放的中国”。就是说,外商投资,是发生在八十年代,不是在七十年代。顺便说说,“完了”这种论调,本人无法认同。的确有的人在内地投资,结果“完了”,但赚的“盘满钵满”的投资者,大有人在。把外商在内地投资失败的原因,一味往地方干部的腐贪上,未免有不实之嫌。当然为了使读者加深对贪腐干部深恶痛绝,这样写也未尝不可。

  《椰子》也有一处地点错位。P.266. 描述周建平在八十年代把 得癌症的爱妻用担架抬上飞机,由启德机场直送往香港医院。实际是,八十年代由内地来港的旅客,必定要由罗湖入境。在罗湖通过了移民局,还要送入小房,接受政治处官员的盘问,如今大家知道这政治处是隶属英国特务机构的军六处(M6)。他们专门向入境的旅客盘问许许多多芝麻绿豆的琐事,以获得内地一点一滴情报。我是由南宁来的,他们特别询问我“在南宁街上有没有见到越南人 ?”。我告诉他,我无法辨认中国人和越南人。他们还心有不甘,再问我“从他们的讲话语言,听得出吧 ?”。我回答“我是归侨,我分别不出壮语和越南语”。当然还盘问其他,这里不详谈。内地旅客不可由机场入境,这是肯定的。过境或转机怎办 ?可以!但必须要有前往目的国的签证。有极个别旅客,由罗湖入境去前往其他国家,罗湖移民局就特别派人把他(们)直接送往机场(其实是押送)。目的就是绝对不让旅客停留在香港。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不合情理和荒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

  作者这种错位和失误,在有些方面,实在令人费解。例如,作者竟然张冠李戴把董存瑞当成黄继光。《悠悠》P.47有句“像董存瑞用胸膛去堵敌人碉堡的枪眼”。用胸膛去堵敌人碉堡枪眼的是志愿军黄继光。事情发生于1952年10月朝鲜战争中的上甘岭战役。董存瑞是解放军,在紧急关头,他为了卫护其他战友,牺牲了自己。他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撑住炸药,炸碎敌人的碉堡。事发于1948年5月的解放战争时期。是否作者故意用如此的撩拨的描述法,以表示类似事件太多了,无需牢记。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荒唐,不必认真推敲。果然如是,那就无话可说。写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九十几年前(1921)英国一位德高望重的记者史葛,写过的一句,如今成为了许多西方记者的座右铭的名句:“事实不可歪曲,意见大可自由”。人们对历史上发生过的某些事件可以重新评价,甚至持怀疑的态度,但对发生的时间、地点和人物,是不可以任意篡改的。总不能把被清朝政府砍头的秋瑾改写成刘胡兰吧 ?也不能把西安事件的主角说成是白崇禧吧 ?我倒完全相信作者由于工作繁忙而把冯京当马凉。这就无伤 大雅。

  就事论事,作者在《悠悠》内的某些描述上,的确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P.93.“换洗的衣服……..放进那个草绿色的帆布书包里,这是文革时期 去北京 …….. 就用的”。我有些朋友是牛田洋出来的,有次他们遭遇到大台风,他们的衣物全被海水冲走,有关方面才分发给他们绿色的军装(《悠悠》也有提及此惨剧)。也因此他们才拥有“绿色的帆布书包”和绿色布袋。这就是说,去北京串联时,绝大多数的阿侨还不会拥有绿色帆布书包。另外P.8.“一个拉练两边开的咖啡色小皮箱”和P。18“爸妈在家里早就用管道煤气了”。我们1960 年回国时,印尼还没有这种皮箱和先进的煤气设备。作者是1964年回国的 ,印尼当时是否就已经迈进了一大步 ?这我就不敢武断了。再举一个,《悠悠》P.27,“香港政府准许居住,过几年就可以拿到绿卡”。这句话没有什么大错,只是不够确切罢了。香港根本没有绿卡,美国才有绿卡。当年内地也没有什么“单程证”和“双程证”。港英政府给由内地新来的人发一大张临时入镜纸,三个月后才可以拿到身份证。身份证的印章是绿色的,故俗称绿印身份证,传媒称持证人为绿印者。绿印者意味着只拥有香港临时居留权,每过一段时间,必须亲自前往移民局办理延长居留手续。故持证人无法外出旅游。因为根本上没有任何国家会给予绿印者旅游入境签证。但那些腰缠万贯的绿印者,有办法买到非台湾本土签发的台湾护照(此种护照其特征是护照号码前有O字,表示于 OVERSEA 签发,类似护照一些小国亦有签发即售卖)。万一有绿印者真有急事非回内地不可,怎办?可到律师楼买张叫“身份陈述书”(俗称律师纸)。起初律师楼卖出律师纸很严格,要本人前往,由发证的律师本人询问几句后,当面签发。后来慢慢就松懈下来,由他人代买即可。拿了律师纸,就得到移民局申请“回港签证”。这样就保证持证人离港后三个月内还可以再入境香港。后来买律师纸的人愈来愈多,港英当局,见有利可图,就干脆自己签发一本叫“签证身份书”的旅游证件。此时东南亚一些国家逐步逐步愿意给持证人几天的旅游入境签证,但收费昂贵。印尼政府仍然不为绿印者签发入境旅游签证。绿印者要在香港挨到六年才能换领黑印身份证,即身份证上的印章是黑色的。此时持证人就成了香港永久居民了,可以申领“身份证明书”,简称 CI 。有了CI 就有更多的国家会给予旅游签证。但即便如此,还不能亲自到印尼领事馆申领印尼的入境签证。还得通过特定的旅行社办理。为什么 ?大家懂得。香港的印尼领事馆极少为持有CI 的香港人签发入境签证。我们阿侨们要去印尼只好帮衬那几家特定的旅行社。只有那些在香港出生的人才有资格获取港英当局签发的属土公民护照,当然一些亿万富豪就有资格申请入英国籍。直到临近九七,英国当局就大量售卖英国海外护照(BNO)。其实BNO持有人只拥有入境权,而没资格拥有在英国的居留权。时移势易,到了今天 BNO 根本没什么作用,因为很多国家,例如印尼,给予特区护照持有人免签入境,而BNO 护照持有人必须要办落地签证。

  回到正题。最后,我斗胆来次班门弄斧。我认为《悠悠》在事物的描述上,作者似乎有自相矛盾的和令人摸不着头脑之处。例如,《悠悠》P.21和22,有两句话有关坤甸卡江的描述:“原来卡江的水很清”,“河水黄色而海水蓝色”。那么,卡江的水到底清还是黄色 ?同页“有时候鱼会自己从洞里跳上来”。为什么不实实在在写成“有时候鱼会自己从水里跳上来”?还有P.42.“一个班睡一间大屋,没有门,只有一个小窗”。是否人人都是由小窗跳进来的 ?而P.43,“窗和门都是没遮没拦的”。那么,究竟有没有门呢 ?同样的描述还有, P.116 ,“产房大门洞开,只用一个屏风遮挡”,“我到产妇的房间,轻轻地推门探头一看”。既然“洞开”又“只用一个屏风遮挡”,何必“轻轻地推门”。大摇大摆走进去不就可以了 ?

  最后向作者提一些问题。作品既然写的是阿侨们的故事,又读者对象绝大多数也是阿侨们,那《悠悠》内人物姓名为什么都是些,春雨呀、冬雪呀、秋声呀、江山呀,类似这些没有丝毫的阿侨味 ?

  实话实说,作者两部佳作,我还是喜欢《椰子》多点。也许我真是作者于《悠悠》提到的那些“持正统思想的读者”(P.180)。我总觉得《悠悠》很有伤痕文学的味道,我绝不反对伤痕文学。在某些时期我们确实需要伤痕文学,以便启迪我们的思维。《归来》相信很多人就很捧场,因为它告诉我们,很多东西实在来的不易。历史不能割断,事物的产生是有其因果关系,片面否定或完全肯定,都是要不得,矫枉不能过正。完全不否认,我们只是“政治家手中的棋子”(《悠悠》P.151),但别忘了政治家们本身,一样也只是大时代的一个棋。严峻的冷战的大时代,有政治家来迫迁几万难侨,自然就有政治家出来安置。也就是说先有人迫迁难侨,才有人来为遣侨出力(我绝不同意将“迫迁”改写成“迁移”)。

  这半世纪以来,我们阿侨们不论留在内地的也好,南下香港的也好 ,任然生活在印尼的也好,都经历过风风雨雨。大家一步一个脚印,踏上了漫漫的人生路。这里根本不存在对或错,我们只是随着大时代而浮沉。

  “在我们的耄耋之年,期望着伸开双臂去拥抱那个美好的明天”《悠悠》P.179,我感情上绝对认同这种理想愿望。但其实这倒真正是典型的正统归侨思想。我们的祖先在极度贫困和艰难困苦的情况下,离乡背井,漂洋过海。他们流尽了血汗,好容易在南洋终于开辟了一片天地,繁殖散叶。可是好景不长,各种天灾人祸接重而来,他们的子孙们再次搭上漂泊的征途,前往自己想象中的乐土。不幸依然遭遇到七斗八斗的各式祸害。游子们又是一步一回头,寻觅另一个桃园。如今我们已经垂垂老矣,生活阅历使我们明白,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地方,没有完美的社会,没有完美的国家。我们的地球本身就是不完美,有肥沃的绿洲,有贫瘠的戈壁,有迷人的仙境,有满目疮痍,重聚污垢的地狱。而人世间也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生命一出世,就面对着不公平的生活现实。有健康上的不公平,有仪容上的不公平,有智力上的不公平,有经济上的不公平,有政治上的不公平,简而言之,命运上的不公平。恰恰就是这种不完美和不公平的世界给予我们生存的机遇,让人们的生命茁壮成长。我们逐渐明白,类猿人由树上爬下来,开始直立行走,进过几万万年的进化演变成为了具有智慧和生产能力的现代人。由此可知,社会的变迁只能通过慢慢的进化。通过暴风骤雨式的革命、大跃进促使社会进步,其结果只造成“拔苗助长”的反效果。这方面中华民族有深刻的惨痛教训,我们必定要牢记,且要再三告诫我们的后人:欲速则不达 !

  我们能生活到今天,多亏是社会和前人给予我们很多很多,这我们应该铭记于心,感谢育我成长的美丽的印度尼西亚,感谢教培我成人的神州祖国。




两本好书 ↑






  看完《读后感》,可见丁发兄不但博览群书而且看书特别细致认真。不像我看书“一目十行”,只追“情节”,遇到较长篇的,更是先看头再看尾,最后有空才翻中间;看完也全还给作者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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