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漠之旅(三)
——敦 煌——
敦煌是热门的旅游区,相信很多网友都曾经来过,这里我就简简单单介绍一下吧。来到敦煌,一般的游客就是前往鸣沙山和月牙泉。鸣沙山顾名思义,因沙山的沙流动成响而得名。由山脚爬上去一定要骑骆驼(也可开四驱车),却要穿上防沙鞋。骑在骆驼背上一步一步,漫漫爬上沙山,想象自己仿佛在重踏久远的驼铃古道,诗意盎然。我竖起耳朵,只听到习习的飞沙声,闻不到任何鸣声,据说要上到一定高度方能听到。只见远处沙坡上一组组骆驼队成一字形漫漫爬上去。想象当年的一队队骆驼商旅也是该如此凄美吧。
月牙泉离鸣沙山不远。月牙泉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水池,形如新月故名。但在十分干旱的茫茫沙大漠之中居然出现一塘大水池,历经两千年不乾固,这种妙造天成的沙泉共存,真可谓大自然的奇景。
另外,那些对历史文化有高品味的人来到敦煌旅游其首选自然是莫高窟,丁发是凡夫俗徒,参观莫高窟只是张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当年参观龙门石窟也同样一头露水。来此参观只是抱着一场来到,姑且一看,如此而已。敦煌另外一个地方却值得一去,那是——魔鬼城。
鸣沙山↑
月牙泉↑
——魔鬼城——
魔鬼城离敦煌相当远,约莫有200公里,坐车要三个多小时。200公里如果一路尽是花红柳绿,小桥流水,当然无所谓。因为一来可以下车伸腿伸腰以及“沾花惹草”,二来可以找个阴凉的地方祭五脏庙,也可以躲入草丛中方便方便。这里四周都是荒凉的戈壁滩,实在不敢外出车门一步。本人曾经由合肥市南下巢湖市,沿长江岸边往西,抵达安庆市,然后横渡长江,爬上黄山。虽然路途遥遥,但一路上,青山绿水,绿树成荫。行行重行行,眼前一亮,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灰瓦白墙的美丽小古镇。感觉上不是在驱车赶路,而是欣赏大自然的“游车河”。然而前往“魔鬼城”沿途都是无边无际的戈壁滩,所谓车路,有一半也是坑坑洼洼的碎石路,一路上尘土飞扬。天上又毒日当头,令人震慑,不期然想起了地狱之路。
跑去魔鬼城,半路上真的“见了鬼”。走了三分之一路程,正前方和左前方有两个小黑点。到了眼前才发现,前边的黑点是长长的各种车辆,左边是一小块胡杨林。下车问个究竟,说是前边搞军事演习,所有车辆一律不准前进,要等。大家无奈也无话可说,纷纷下车躲到胡杨林去了。有的捡小石子,有的在树下玩扑克,也有的干脆留在车内“局(火旁)桑拿”,各适其适,阿Q一番。但有的人也不那么温顺,他们理直气壮向勒令停车的解放军阿头理论,“军演为什么不安民告示?”,“电子时代发个短信和往电视台以移动字幕告知天下不就了事”,“这是扰民还是以人为本造建和谐社会?”,大家七嘴八舌。那位解放军军官倒也有涵养,丝毫也不摆官架子,而是微笑地向周围人群耐心解释,他说事前已通知酒泉市委,不知为什么他们没有出通告。有人不信,当场用手机打电话问有关单位,但不得要领。没奈何,只好等待圣旨的驾到。一个小时过去了,车龙越来越长,群众也开始不耐烦和鼓噪,幸好这时传出好消息:半小时后可通行!于是大家各就各位,不久,不知是哪位喊了一声“出发!”。数十辆各式车辆的摩打立即起动了,热闹的车子喇叭齐声长鸣,刺破了灼热的大漠苍穹,一瞬间车子浩浩荡荡直往魔鬼城!
人称“魔鬼城”,因为此地寸草不生,非常荒凉。是一大片前不着店,后不见村,无边无际的荒野。站在此地,环顾四周,觉得自己处在远古的时空。“魔鬼城”其实是典型的雅丹地貌。雅丹是维吾尔语,意为陡壁的土丘,是干燥地区的一种风蚀现象。它是由于地壳运动,沧海桑田,经过几万万年风蚀雨打而成。其形状千奇百怪,似乎是天斧神功所造就的。小型的犹如“猴子坐钟、“金猪迎宾”、“蝌蚪望天”。大型的犹如大都会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整装待发的无敌舰队。不论如何这些是人类尖端科技所无法塑造的。雅丹地貌范围十分辽阔,分东南西北区,据说若要绕上一圈,乘车也得数日。由于担心迷路,任何旅游车不准随意进入景点,游客只能乘搭管理处特备的冷气巴绕一小圈,当然少不了去张艺谋拍摄《英雄》中梁潮伟和张曼玉打斗的场地。车上有讲解员为游客们介绍几个景点,也让游客们短暂下车,拍拍照。
真见鬼,军事演习↑
魔鬼城↑
魔鬼城↑
——阳关和玉门关——
壮年时期,仅仅为了两句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和“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丁发不畏艰辛,约了几个朋友,来次黄土高原之旅,前往山西杏花村和绥德的无定河畔。如今廉颇老矣,仍然执迷不悟,乐此不疲。我决定单枪匹马,孑然一身前往阳关和玉门关,为的也还是两句唐诗(“赣居”乎 ?):“春风不度玉门关”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根据历史记载,西汉中叶,是我国强盛时代,那时期开始形成以汉人为主体的中华民族。也在那个时候正式构成了方块字,故称之为汉字。另外,一条被后人称之为丝绸之路的大道,也在那时形成了。它从长安经过甘肃向西伸展,越过帕米尔高原直达地中海之畔。丝绸之路分南北两条,而敦煌是其必经的要道和分叉点。所以敦煌是当时我国管制西域的军政中心和战略要冲,也是东西文明荟萃之地。南北两条丝绸之路,南道由敦煌经阳关往西沿昆仑山北坡西行;北道由敦煌经玉门关直往西域。这实际上是当时我国和外国经济、政治和文化交流的两大动脉。那个年代我国和西域人员来往十分频繁,能由朝廷派遣出使西域,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件邻人羡慕的壮举,但西域的风物毕竟和中原不同,一出关是凶是吉都标识着人生旅程进入了新的一页。加上又要经过长途跋涉,凶险难测,对外出的人员难免不放心。临行前难免依依不舍,祝愿对方多加保重,多饮两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步难,潜意识里自然产生“春风不度玉门关”。两句诗句道尽了人们对两关的凄冷的感觉。就事论事,当时要去西域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定要“申请”。批准了,“护照”拿到手,才可以启程。当今护照有“旅游护照”、“公务护照”、“外交护照”等等。当时也一样,有所谓“关书”的(一小块木牌),种类有“檄”、“致”“刺”还有“传”。关卡通道也分有VIP和平民老百姓的通道。
关,用现代语言就是口岸。据说当时西域的各种玉器多数都有北道流入长安的,故叫玉门关。而古人以南为阳,所以南边口岸叫阳关。然而南北两道到了西域又相互交叉,彼此相通,故又叫做“阳关大道”。王维除了写下上面提过的名句,另有“绝域阳关道,胡沙与塞尘,三春时有雁,万里少行人”。生动刻画出茫茫戈壁大漠空旷寂寥的凄境。
有则小故事不妨在此写下:唐代高僧玄奘法师是偷渡客,他不获得批准,没拿到关书就擅自偷越国境。他成功躲过了朝廷派出的捕快的拦截,避过许多关卡,渡过葫芦河,走向罗布泊去了印度。这当然只是轻描淡写,从甘肃的葫芦河到新疆的罗布泊直往印度,实在是千山万水,万里征途,异常艰险。当时的情况似乎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七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末,阳关和玉门关犹如拱北口岸和罗湖口岸!
如今的阳关和玉门关只留下破旧的土堆,供游客拍照留念。阳关倒还设有博物馆,里面摆设许多出土的文物,以及古文物的仿制品。我有备而来,拿出一小瓶白酒和小酒杯,在一座小凉亭里坐下,自饮自酬。呵,总算来到了阳关,要尽一杯酒…… 。
三篇西北大漠涂鸦,终于写完。谢谢各位耐心点击。这次去兰州,除了上面讲过的“心血来潮”,也还有完全个人的动机。我想遥望祁连山。“何解”?六年前吧,本人往印尼千岛日报投稿,发表一篇拙作“似水流年”,出我意外不为老编投篮,反而注上按语“这是一篇值得一读的回忆录,…….感人肺腑,教你忍住眼泪,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文中我写了一位失恋的印尼归侨青年,跑去祁连山参加地质勘探队。三十年后他才发现他深爱的姑娘实际上并没有抛弃他,但一切都后悔莫及了……。而我自己呢?呵,这次总算望到了祁连山。
阳关↑
玉门关↑
(音乐:把青春献给祖国)